我和周星林教授的一面之缘
近期一次偶然的机会,在朋友家做客,茶余饭后之余,在书房中“淘宝”时,一本名为《蒋翊武评传》的书,作者周星林的名字让我一惊,难道是半年前见过的“大师”?我迫不及待地从书柜中抽下书来,打开后,作者的相片让我眼前一亮,不由得回想起半年前的往事。
那是2023年的早春,我中风后的第三个年头,在常德传促会做宣传干事。有一天,邻村的同事发布了一个重磅消息——常德河街来了一位“高人”,在窗口挂了一块“电影《翦伯赞》筹备处——周”的牌子。好奇心重的我不断地打听,但还是没有得到多少我想知道的东西。下班后,我约上住单位的一个同事,兴冲冲地就去了。“高人”的住处离单位不远,十多分钟就到了。
常德河街确实有一间不大的房子,窗口也确实挂着那块牌子。走近房子,只见很小的院子里坐着两个人,一老一少。见我们到来周老吩咐小孩上前招呼,我们表明了来意,周老也起身招呼我们。
周老身材清瘦,犀利的眼神被慈祥和蔼的脸庞所掩盖,颇有几分仙风道骨,不禁让人心生敬意。和老人在院子寒暄几句之后,周老热情地邀请我们到屋里坐,并让小孩泡上茶、倒上酒,用土碗端上了方桌。
茶是一般的绿茶,酒是本地的米酒。但只用茶下酒,我还是第一次。在“推杯换盏”中,我们也就开始谈上了,说是交谈吧,其实就是话家常,跟农村妇女的拉家常没有多少区别。当时我心里也犯嘀咕,所谓的“国学顾问”就这点“妇女”的本事?随行的同事也开始有些坐不住了,但我基于对历史的喜爱和阅读,大脑中马上灵光一闪:刘贤德三顾茅庐才能与诸葛亮一谈、商鞅三见秦孝公才说出法家强国之策,我虽不算什么,但也深知“忍耐”的重要,马上阻止了他。
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过去了,不知是周老有意改变谈话内容,还是有意点拨我们——周老的谈话内容有所改变,有些“文化”的味道了。
于是我灵机一动,马上以《陋室铭》为题,与老人进行交谈。周老意味深长一笑,深压一口酒,淡淡地说:“刘禹锡,朗州司马,真君子啊!我比不上他。”
我说:“现在您的所居正是陋室,‘无丝竹之乱耳,无案牍之劳形。’也是您老现在的状态啊!”周老很平静地问:“那你知道《陋室铭》中少了四个字,是哪四个字?”
我们一下子愣住了,我与同事面面相窥,不知所以。以前老师给我们上这一课的时候确实没讲过,平时也没听到过这样的讲法,当时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。
周老也看出了我们的疑问,也不卖关子:“孔子曰:‘何陋之有’,这不是原话,这句话典至《论语.子罕第九》,少了原话的四个字:君子居之。为何要省掉这四个字?”
我恍然大悟:“原来这是在点题啊!”“不错,还可以,但不完全。”周老微微一笑:“如果加上这四个字,会是怎样的效果?”我才真正有所悟:“自称君子不算君子,别人赞为君子才是君子啊!”周老举起茶,请我们也喝一口,微笑着说:“画蛇添足、过犹不及,这些都是常人爱犯的错误,所以儒家提倡中庸之道,其一也;从无字处读书,理解文章思想精髓所在,其二也;以书为友,见贤思齐,养浩然正气,其三也。”我们就这样谈开了,周老的兴致也提起来了,我们又谈了一些茶和酒的问题,都让我受益匪浅。
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,但交谈似乎回到了孔子授课时的历史场景。一周之后,我再次去拜访周老时,已“人去屋空”,一打听才知道周老正参加电影《翦伯赞》桃源首映礼。没能再当面受教,确是我人生一大憾事。
现在手捧着《蒋翊武评传》,读着周老的论述,回想这些年的网宣和其他工作经历,心中总有些莫名的惆怅。在努力赶上现代快节奏生活方式的同时,我还是学会了用学习的方式感受生活、总结生活,在读书写字的忙里偷闲中享受生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