独立寒秋古枫华
寒露过后的一个秋日，我陪陆老爷子(娄底市政协原党组副书记、副主席、正厅级干部陆家康)去看望他湖南农大老同学李培生(也是我在新化县种子公司的老同事)，而走进了培生所属的新化县曹家镇富平村。其老地名叫“罗富冲”，我和他大概已有四十年未曾谋面了。他挂在坡上的“别墅”前有一汪山泉水积聚而成的小池塘，阳光洒在平静而清澈的水面，像一面镜子，倒映出天空、白云、竹林、松柏。山风乍起，吹皱一池秋水，心波荡漾，给我们带来了不一样的乡村秋韵。
培生兄今年八十有一，精神尚可，黝黑的脸上挂着几粒“寿斑”，长眉银翘“拱火”。半个世纪过去，他本色依然——依然不漱口，依然抽旱烟，依然不用手机。他与我老同学(他俩同村)李伟智比，完全是“古今两代人”，他“一袋风流挡不住”，穿老红T恤，着时尚西装，脚踏白色高端皮鞋，指点江山，谈吐莲花，无论“天上宫殿”还是“尖山岩下”，无不装在他带着体温的裤袋里。一经“论坛”，掌声雷动，不是“世界观”就是“方法论”，不是“金点子”就是“大模式”，而见证这一切的就是他们老家罗富冲沧桑孤立的那棵超400年的古枫树。现已成为一种岁月的传奇了。
这里，有着节奏婉转的秋虫呢喃。培生兄说，每当夜幕降临，以蟋蟀为主导的秋虫高音家族就开始在古枫树上粉墨登场，合奏起一场盛大的交响乐。“切切泰岭下，幺幺浅草里。”它们或伏附于枝干，或隐藏于叶丛，你来我往，营造着一派琴瑟和鸣的秋景。其呢喃虽不像春鸟那般清脆，也不像夏蝉那么聒噪，但它们弹唱音域宽广、声调嘹亮，会让你身心愉悦，甚至把人的思绪拉长。这是经历过无数次大雪纷飞的古枫，为李氏族人提供的原创性生命乐章。
这里，有着古枫斑斓的五彩吟唱。进入深秋，秋风如画师一般，依托肺活量大的优势，通过一呼一吸，使叶片“哗哗”作响。并在一次又一次深呼吸中，将身边各类树草吹成一片翠黄，然后把自身氤氲成一片红色，使大地变得五彩斑斓起来。秋风生梅水，落叶满曹家;古枫老根乌鸦，小沟流水庙家，背靠陇山白茶。这足见古枫与秋风的结合便有了“摧枯拉朽”之势。并传递着季节深处幻化出一串串天籁之音。
这里，有着枫叶飘零的晚秋碰撞。培生兄说，在他的孩提时代，叶常常看着从天而降的雨珠落于枫叶上，仿佛一首曼妙的打击乐，又仿佛一曲柔韧的芭蕾舞。不仅惊醒了童年的梦想，还让思绪剔透无比。真是“秋叶不翠霜晶莹，留得枯枝怀雨声”。如今的他，遇见的却是：绵绵垂落秋雨丝，何等沧桑枯枝稀。我走进古枫，与其对视而立，那秋阳下清风徐来的模样，感觉仿佛一位温婉的女子侧立身旁，让人感慨万千。此时“枫”味，只能意会，不可言传。不难看出，古枫演绎的是时空对大地的“幽幽渺渺”的清香。
不觉池塘鹅鸭哄，溪边枫树鸣秋声。走近秋天里的老同学(老同事)，倍感秋声就是一场音域宽广的交响乐;鸟瞰秋天，秋声是一幅立体多元的风景画。凭栏听秋，秋声里饱含着季节的豁达与爱恋。也从陆老爷子崇德向善的胸间，听出了他对伍美华老部长“移华接浦”的绵绵“秋怨”?
这也许就是我们这一辈人生过往中的一种境遇和感悟吧!
作者 杨建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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